肥力之化学：爱与恨的剂量

山水如歌

镉与虎并列于元素周期表

化肥的现代性与土壤的历史性。它们

之间的误会不是毒，但加深是慢性的。

日复一日，化肥投身于土壤。

它的愿望天真：

把自己当作汗水的替身。

土壤有三相——固相，液相及气相。

但反应唯一：汗水与体温有关联。

而化肥没有体温，

汗水及泪水。它们之间的博弈是零和。

这是不屑一提的道理。

不屑一提的道理还有：

肥力是某种耐心，总有花光的时候。

在体内堆积的东西，

比如怨恨，如果不转移就会发作。

于是大米有了一种愤怒。

它来自土壤，学名叫镉。

但这些，也不屑一提：

它与大米，有先天性的亲近感，

重于金属

一如我们与大米。

蜜蜂：12种可能性中的一种

你想看更多的蜜蜂吗？那么

离开闹市的闹，

绕过烟囱的高，

穿越一个世纪

漫长的野地……

当然，这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

你也可以停止使用

吡虫啉、噻虫嗪、哌虫啶、呋虫胺、

噻虫啉、啶虫脒、氯噻啉、噻虫胺、

环氧虫啶、烯啶虫胺、氟啶虫胺腈、

氟啶虫酰胺。

——新烟碱类杀虫剂，12种可能性中的一种。

有太多东西需要洗涤，比如

那些为表皮污垢所遮盖的。

所以，出发前

你需要某种淋浴。

毒鸡蛋，一个问题

——“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养殖场：人类，禽类，虫类

共生共处。这是关键一环。因果关系

取证需要一个现场。

共生共处其实是一种诡辩。它回避

逻辑秩序的先后，比如先有恐龙，或者

一方要杀灭另一方的阳谋。

氟虫腈（Fipronil）施加于虫类：这是人类在向禽类示好。

而化学分子无灵魂，所以是无辜的。

蝴蝶也是。有时候它难免

翅膀兴奋，情绪激动，虽然它只是

过客……

像人类，常常将副作用

排除在论据风险之外；

像蜻蜓，姿态翩跹，

但飞不出悖论的怪圈。

葡萄酒的指纹

葡萄。美酒。

当你端起一杯，有指纹留

在葡萄园。

指纹，即生态指数，这是自然。

杯光倒影45°度。口感的文化稀释于酒体。

心情因交杯换盏而透明。

芳香时尚，足以让以太幻觉现身。

指纹，即基因，即欲望，即梦的身份。

醉人的不是酒。酒与人都需要呼吸。

他们颜色都会深沉，年龄线索

残留

在葡萄园

指纹里：透过现象审美，除草剂变富而土壤变穷。

杀虫剂飘逸。种植技工

味觉失灵于喝酒礼仪!

氮、磷、钾：NPK合唱

氮是一种激励，仿佛阳光，触摸叶面。

仿佛轻音乐——对细胞的胎教。

在低音区，磷与根系纠缠不清。

当水谢幕，它就出场。与寒冷同归于尽，

也是它的使命。

钾就是钾。它是身外之物，那种

防止植物枯萎的灰烬。

氮！磷！钾！

全靠你们合唱的复调，

我们得以一次性描述

蓝色血液的丰收，以及

对青春的贪念。

“贪，不是中毒或晚熟的症状，

剂量才是。”